努尔比亚的美丽人生
节目导视:她是一名维吾尔族女兵,秀丽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火热的心。执着的军营梦想,使她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在她的心底,一顶军帽究竟留下过怎样的记忆?在偏僻的村庄,这个年轻的军人又因何成为村中特殊的一员?《军事纪实》本期(下期)(正在)播出《努尔比亚的美丽人生》。
正文:
2005年12月,兰州军区某部医院传出一则消息,一名女大学生在部队服役期满后,放弃了回到大学继续深造的机会,而选择留在部队当一名士兵。这则消息让人们感到惊讶,这名大学生究竟是谁,她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2008年5月,我们在兰州军区某部医院采访时,见到了这名当年的大学生,她叫努尔比亚·依明,25岁,维吾尔族,一级士官。今年已经是她入伍的第五个年头,而她的身份和刚入伍时一样,还是医院的卫生员,虽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兵,但是所有来过这家医院的患者都知道,努尔比亚还有着一个响当当的绰号——“一针见血”。特别是每当有家长带着孩子前来输液的时候,都会点名让努尔比亚进行穿刺。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白秀乐:
一针见血就是说一下子扎到血管里了,一下子回血了,一下子就扎中了。
患者家长:
扎针技术好,每次扎针没失过手,我们儿子属于比较难扎的人,但她每次扎针都是一针就进去。
事实上,努尔比亚“一针见血”的名气,在她担任卫生员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逐渐传开了。而在此之前,努尔比亚并没有接触过任何医疗护理方面的专业知识。那么,是什么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具备了如此精湛的穿刺技术呢?这还要从努尔比亚刚入伍时的一件尴尬事儿说起。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那时候我给别人打针,一个首长我给他打了五针打不进,我就问他,首长你的手疼不疼,首长说不疼,你就继续打吧。
第一次给患者进行穿刺就遇到了这种情形,努尔比亚心里很不是滋味,而她没有想到,在第二天给这位患者穿刺时,同样的情形又出现了。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第二天打针两次都不成功,第三次成功了。
两天时间在同一位患者手上总共扎了九针,这让努尔比亚连续两天都夜不能眠,在向老卫生员认真请教过之后,她开始悄悄地琢磨起了穿刺技术。然而,她练习穿刺的方式却让同事们吃了一惊。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白秀乐:
我走进治疗室,发现她正给自己打针,我就问,努尔你病了吗?她说没有,我给自己练针呢?当时听了以后特别惊讶。
为了学好穿刺技术,努尔比亚琢磨出了一套练习方法。她先是把输液管当作血管来练习,再把报纸盖在输液管上进行练习,最后,她干脆把自己的手也当成了练习的对象。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白秀乐:
她根据血管粗细深浅不同,拿大中小号针头来试。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每天)最少五六针,最多十几针。
看到努尔比亚手上青一块肿一块的样子,战友们觉得十分心疼,就劝她不要心急,慢慢练习。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你先放一放吧,我说我可以放,练习可以放,但是心里放不下。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白秀乐:
(她说)在自己身上多练几针,就在病号身上少出现扎几针的现象,减少病号的痛苦。
就这样,凭着一股执着的劲头,努尔比亚的穿刺技术很快有了提高,随后,“一针见血”的绰号就被人们慢慢传开了。除了精湛的穿刺技术,大家还注意到,这名新入伍的女兵对患者总是特别的耐心和细致。
努尔比亚穿刺前和孩子交流
患者家长:
孩子血管细怕打针,努尔做得特别好,先和孩子沟通,安抚情绪再打,而且孩子也都喜欢让她打。
到了冬天的时候,努尔比亚总是会在每一位患者扎针的手下,轻轻地放上一个热水袋。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白秀乐:
她告诉我,冬天液体凉,手也凉,所以放个热水袋,病号就感觉舒服多了。
努力比亚初来乍到的种种表现令人刮目相看,而就是在努尔比亚入伍的第2年,她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法理解的事情。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对我来说当兵是特别自豪的那种感觉,学业就放弃了,就没回去。
入伍之前,努尔比亚是喀什师范学院数学系的二年级学生,根据相关规定,在服役期满后,努尔比亚可以回到喀什师范学院,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然而2005年底,在两年服役期即将期满的时候,努尔比亚竟然作出了放弃学业,继续留在部队的决定,而留在部队她却只能当一名士兵。
兰州军区某师政委何宏军:
在部队毕竟只是一个士官,发展受限制的,按照民族政策讲,师范大学上完后要分配工作的,这笔账她自己是清楚的。
如果努尔比亚回到大学里,在完成学业后,她可以享受由国家分配工作的待遇,这样她将成为一名教师。努尔比亚的决定,意味着她不仅放弃了学业,也放弃了令人羡慕的教师职业。对此,身边的战友都为她感到惋惜。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对我来说不可惜,不遗憾,我就不后悔。
此时的努尔比亚,不但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表现出了毅然决然的态度,人们不能理解,为什么当兵对于她来说会有着如此大的吸引力。其实,早在努尔比亚就读于喀什师范学院的时候,她就一再地表现出了对部队的向往。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一个同学爸爸是当兵的,刚好他穿军装过去了,我就过去摸一下他的衣服,说叔叔你怎么当兵的,问一问。你想当兵吗?噢,我特别想当兵。
然而在大学里,她却错过了一次报名参军的机会。大学一年级的时候,部队来喀什师范学院征兵,努尔比亚听说后兴奋不已,但是由于消息知道的太晚,她错过了报名的时间。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回来我给班主任说了,班主任第二年能不能早点帮我联系一下,我就想当兵。
努尔比亚的班主任清晰地记得,这个20岁的女孩从此便不断地向她询问部队征兵的消息,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有一天,班主任说,现在开始征兵了,听了消息后,我第一个过去报了名。
那一年,努尔比亚是整个喀什师范学院里第一个报名参军的人。2003年12月9日,努尔比亚穿上军装,正式成为一名军人,那一天,也成为了努尔比亚生命中永远难忘的日子。
然而,她为什么会对部队如此向往,甚至于不惜放弃自己的大学学业而要留下当兵呢?
在努尔比亚珍藏的几张照片里我们找到了些许的线索,照片中这顶有些破旧的军帽,已经在努尔比亚家中挂了整整十二个年头。十二年来,努尔比亚家的墙面重新粉刷过,墙上的挂毯更换过,而只有这顶军帽一直稳稳地挂在那里,它记述着一个让努尔比亚全家都刻骨铭心的故事。
1996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使努尔比亚的家乡变成了一片废墟,努尔比亚的母亲被压在了倒塌的土坯房下面,就在一家人惊慌失措的时候,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他们)开始就挖起来,挖土呢,我们给他铁锨他们不用。
由于害怕伤到埋在下面的人,救援官兵们谢绝了乡亲们递过来的铁锨,他们用双手在废墟上不停地挖着。
努尔比亚的母亲阿曼古丽:
(维吾尔语)解放军用手一点点抠,手都挖破了。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把妈妈挖出来,就救出我妈妈了,就那时特别感动。
那一年努尔比亚13岁,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解放军,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解放军叔叔们,用双手奋力抢救着一个个乡亲,然后,又在一片废墟上,为受灾群众盖起了新的房子,那一个个穿着军装的身影,从此在努尔比亚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我们特别需要帮助的时候,解放军到我们身边,那时候开始,我们感觉(和他们)是特别亲切的那种关系,印象特别深刻。
就在部队完成救援任务离开村子后,努尔比亚发现有一顶军帽落在了自家的屋子里面。
兰州军区某部医院卫生员努尔比亚:
爸爸说解放军救了全家,救了乡亲们,这事对我们印象深刻得很,我们就留下,留个纪念吧。保存到现在,还一直在我们家中房子里挂着。
从那时候开始,努尔比亚就有了一个愿望,她希望有一天,也能像曾经救助过自己的那些人一样,穿上军装做一名光荣的军人。于是,这顶军帽就一直挂在了家中的墙上,而那个愿望则一直挂在了努尔比亚的心底。
正是这个原因,身在喀什师范学院的努尔比亚当年第一个报名参了军,也正是这个原因,在回大学完成学业和留下来继续当兵之间,努尔比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下。
在部队的历练学习中,努尔比亚深深感受到,正是在党的领导下,人民军队才能真正成为广大群众的贴心人。2006年10月,努尔比亚郑重地在党旗下宣誓,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那一天,她在日记本里写下了一句维吾尔族谚语:穿越戈壁沙漠的人,只要心中装着绿洲,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采访当中,在努尔比亚宿舍里,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一块小地洼堡村荣誉村民的牌匾,努尔比亚是一名军人,而她的这个荣誉村民称号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又到了医院外出巡诊的日子,我们跟随努尔比亚和她的战友们前往小地洼堡村。小地洼堡村距离部队驻地20多公里,是一个经济相对落后的村庄,这里的少数民族群众医疗条件更是十分匮乏。努尔比亚所在的医院经常派人来到这里,为当地群众开展免费的医疗服务。
为了更好地向小地洼堡村提供帮助,医院还开展了“帮贫困促发展,帮民生促和谐”的双帮双促活动,努尔比亚第一个报名参加了这项活动。而没过多久,同事们就惊奇地发现,在小地洼堡村,努尔比亚已经成为了深受村民们喜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