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变:宋哲元挪用军费 向日军登门道歉

29军为战败西北军残部接受改编

1930年4月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等三大军阀反对蒋介石裁军结盟动员百万大军发起中原大战。经过5个月激烈战斗战争以冯玉祥等人失败告终。当时指挥冯玉祥西北军第4路军的宋哲元正在河南东部摆脱中央军向洛阳前进以掩护西北军主力总撤退。最后宋哲元的部队一路突围撤退到山西南部，1931年6月接受国民政府改编，番号第29军，驻扎在察哈尔。每月都可以领到全额工资，这让士兵们都很高兴，因为大家跟着冯玉祥干从来都没有发过全额工资。总是领一点鞋袜费。

1933年日军从东北南下侵入热河。这时的总管华北军政大权的是北平军委会代理委员长张学良。这时的张学良骨瘦如柴，精神萎靡，每天都打吗啡针。蒋介石派了广西三杰之一的黄绍竑去当他的参谋长辅助看起来不那么可靠的张学良。

热河守军是东北军老将汤玉麟，但是少量日军在热河如入无人之境，2月21日发动攻势，日军刚扔了几个炸弹，崔兴武旅即不战投降，第一线的万福麟第4军团更是一触即溃，到了3月3日，128个日本骑兵就占领了热河省会承德，东北军大佬张作相，汤玉麟，万福麟率领大军争相逃入关内。张学良要求调集大军，亲自率领收复热河，蒋介石大怒命令何应钦接替张学良的职务(张学良随后到上海接受戒毒治疗)，这时西北军29军，中央军第17军和山西军第32军开进长城前线接替东北军对日作战。这也是中央军首次将权势扩展到华北地区。

29军夜袭喜峰口 大刀队名扬全国

第29军虽然有1.5万人开赴前线，但是全军大部分都是老式毛瑟步枪和自己的修理所制造的土造步枪。1个步兵连只有2挺轻机枪。部队虽然火力不足，但是却比较擅长于白刃战，宋哲元曾邀请国术大石尚云祥教授官兵刀法和枪术。西北军也因地制宜的打造了一大批大刀。3月12日，也就是承德失守9天后，第29军在喜峰口夜袭日军，使当时的媒体大为赞叹，以大刀刀劈万恶的鬼子，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选题，于是第29军大刀队很快就名扬全国。还多了一首赞颂他们的歌曲，大刀进行曲。

虽然前线部队战斗卖力，但是当时中日军队实力相差较大，日军虽然人少，处于进攻状态，中国军队人多处于防御状态，但是日军仍然打出了很高的伤亡比。到四月中旬，日军突破了中国军队的防御重点，中方被迫与日本签订塘沽协定。暂时停止战斗。

在长城抗战中，日军武力进入华北，打开了未来“中国事变”的第一扇门。

日军从八国联军时代起即驻扎平津

长城抗战以后平津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日本人不断挑动各种事端寻衅滋事。1935年8月宋哲元被任命为平津卫戍司令。很快宋哲元和第29军就成为了华北最有权势的人物和部队。

而驻扎平津地区的日军则是从八国联军时代起就已经存在了，在1900年秋季，八国联军侵略天津、北京之后，清政府被迫于1901年9月7日由李鸿章等在北京与英、法、美、日、德、意、俄、奥、西班牙、比利时、荷兰 11国代表，签定了不平等的“辛丑条约”。这个条约的第3条规定，允许上述各国在北京至山海关沿线的黄村、廊房、杨村、天津、军粮城、塘沽、芦台、唐山、滦县、昌黎、秦皇岛、山海关这12个地点进驻军队，且可在铁路两侧的两英里范围内活动。

该条约签订后，只有英、法、美、日、德、意、俄、奥这八个国家的军队前来进驻，而西班牙、比利时、荷兰并未派来驻军。后来德国、奥地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败，其驻军权即被取消。苏联在1月革命后，自动放弃了驻兵权。此后，仅有英、美、法、意、日5国在这些地点驻有军队。

日本在北平，通县，山海关一线的5000多驻军隶属于天津的中国驻屯军。到红军东渡黄河进入山西省之后，日军开始将中国驻屯军扩编为旅团。

日本为保证东北背后安全 窥视华北

日本陆军的终极目标是北上进攻苏联，自从1931年日本占领东北以后就致力于把东北建设成日本北上的基地。1934年苏军在远东的军队达到23万，而日本关东军只有5万。根据日本参谋本部的计划，到了战争爆发的时候，苏军最多可以投入40个师的兵力，日本可以投入的兵力是28个师，日苏兵力不均衡的地方，日军将以精神力克服。这样的话，日本就必须将东北的工业，交通，政治和经济改造的全面适应大规模战争。

虽然1935年苏联宣布承认满洲国，但是日本还是加紧在东北进行前沿国防阵地，铁路，公路和工业的建设，日本为了保障所谓的满洲国背后安全，对中国内地的华北和内蒙古也越来越关心了。

1936年1月，蒋介石再次被大批大学生包围质疑他的对日政策。蒋介石说，虽然他不惧怕日本，但是中国还没有强大到足以与日本一战。按照进度再有3-4年，中国军队才能在抗日战争中发挥出重大作用。但是这种解释并没有让学生们满意。

日本计划41年北进 需要中国彻底亲日

2月日本爆发狂热军人的流血政变，广田弘毅上台，发布了新的积极的外交政策。就是日本要主宰亚洲，这些极端国家主义派不仅要同苏联开战，还准备斗一斗美国。他们希望在大战爆发以前，先制服中国。按日本的说法是日本军部认为对苏联作战的准备将在1941年完成，在这期间日本必须改善国际关系，尽快迅速的实现华北成为特殊地区及让中国全面反苏和依靠日本的目的。

虽然广田也向中国提出要睦邻亲善，经济合作…但是蒋介石已经知道战争即将爆发了。

德顾问称有了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再摊牌

他的首席顾问德国将军法肯豪森对蒋介石说，还需要至少2年时间，就可以训练出60个轻装现代化步兵师。到1939年中国可以接收梅塞施密特战机和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到那时就可以与日本摊牌。甚至蒋介石认为现在暂时隐忍，到了日本加入希特勒的反苏公约，到时候，日本一定会卷入德国的对苏战争，那么属于中国的机会就来了。

1936年面对日军的压力越来越大，宋哲元决定将第29军从6万人扩编到10万人。由于缺乏经费宋哲元擅自扣留了华北的关税，盐税和铁路邮电收入，作为扩军费用。但是南京在了解了第29军的困难后，正式批准第29军扩军，并发放武器和薪饷。不仅于此，宋哲元还以个人名义进口了400支自动驳壳枪，10000支捷克造步枪和12门高射炮。

29军军长宋哲元贪污工事经费酿后祸

这期间南京的何应钦多次督促宋哲元在河北察哈尔修建国防工事，以天津到永定河为第一道阵地，以惠丰桥到保定为第二道防线，以沧州到石家庄为第二道防线。要求全部构筑集团工事，因地设堡，依山做壁。为此南京专门拨款50万给宋哲元让他先修建警戒阵地。

但是宋哲元并没有修工事，而且把一部分钱分给了手下的4个师长，笼络人心，其他的就自己收起来了，工事则是一点也没有动。

在卢沟桥事变爆发之前，日本已经开始在华北不断搞事，华北的特务机关不断游说宴请宋哲元，鼓动他反对蒋介石，在华北独立。甚至连华北独立的方案和政府旗帜都设计好了。一会又是经济合作开发龙延铁矿，收购华北棉花。但是都被宋哲元采取推诿方法推出去了。宋哲元为了缓解北平的紧张局势，在中南海设宴款待日本驻扎北平的中队长以上军官，这次宴会又变成了一次明争暗斗，先是不断敬酒灌酒，喝吐了的，回来继续喝，日本军官接着酒劲唱歌，29军38师副师长李文田以一出京剧黑头腔把日本人压了下去。随后日本军官开始舞刀表演，中国军官也在酒席上舞大刀表演。最后笔书法，当年的北洋军大帅吴佩孚一幅大条幅技压当场。

中日士兵多次发生对峙和打斗事件

在北平还发生了中国士兵向朝阳门日军射击事件。第29军37师的一个营在丰台车站与日军第1联队第3大队在相距400米处对峙。6月26日，中国士兵要求日军归还受惊跑入日本军营的一匹军马，不仅遭到拒绝，中国士兵还遭到殴打。随后双方发生械斗，各有人员受伤。9月日军在丰台的营房修建完成，使丰台日军增加到了2000多人。9月18日，37师1个营在丰台训练回营途中在一条窄街与日军1个中队相遇，两军都不避让，形成对峙，随后日军3名骑兵想冲开中国士兵的队伍，遭到中国士兵使用枪托暴打。日军1个大队立刻赶来增援，中方也出动1个团跑步增援。

日命令驻华日军可自己决定是否开枪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爆发。张学良邀请宋哲元共商大计，宋哲元表示，将全力维护北平天津和河北的地方治安，服从中央一切命令。一方面给东北军在北平的家属送去食品和一点钱。这个时候，日军扶植的冀东自治政府位于北平东部，北平的北面和西北是日军编练的伪蒙古军。北平可以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就是永定河上的卢沟桥。

日本参谋本部给在北平的中国驻屯军的指示是，万一发生有损帝国军的威信的事件，中国驻屯军要果断给予惩罚，要行动神速机敏，在最短时间内给予打击，以最小限度要求，就地解决问题。关东军部队则继续准备对苏作战。

石原莞尔下令不准日军擅自挑衅

1937年的华北局势动荡，日本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日本陆军最大的天才，918事变的主要策划人石原莞尔对流传的，不久华北要发生什么事情。感到担忧，认为必须对卢沟桥附近的形势加以注意。于是日本冈本清福中佐向华北日军传达了军部的指示，严格禁止谋略行动，对经常发生的哨兵冲突要合理解决。

七七事变前夕的中日情况是，西北军第29军的4个步兵师，2个独立旅，1个特务旅，1个骑兵师，和1个骑兵旅加上保安队共有7.5万人驻扎平津一带。

日军的中国驻屯军有5600人，旅团长是河边正三少将。第一联队第二大队，第二联队部分，战车队，骑兵队和炮兵联队驻扎天津。第一，第二联队其他部队驻扎北平。其中在丰台的兵力是步兵第一联队第三大队和1个步兵炮队。在通州是一个步兵小队，在塘沽是一个步兵中队，在唐山是一个步兵中队，在秦皇岛是一个步兵小队。

从37年5月开始，日军驻丰台部队就开始加紧训练，特别是夜间训练。7月6日，丰台日军要求通过宛平城到长辛店训练，遭到中国军队拒绝，双方对峙10多个小时。7月7日下午，日军驻丰台第3大队第8中队进入卢沟桥演习，后以失踪一名士兵为由与中国守军第29军第37师第110旅219团吉星文部队发生冲突。

关东军做好南下准备 遭到军部反对

虽然日军中国驻屯军中的一些军官希望趁机搞事，以尽快升官，所以虽然石原莞尔发布来了命令，但是石原本人也是不听指挥，下克上，以一个校官策划918事变而升为将军的，有什么资格制止其他人乱干？但是当这些正在调集部队准备大打的时候，7月9日，日本参谋本部又直接命令，为防止事件扩大，要避免进一步使用武力。

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石原莞尔认为，日本正在专心建设东北和准备对苏战备，不能因为插手中国而弄得支离破碎，因此事件不能扩大。石原随即向闲院宫参谋总长说明了这一方针。

但是朝鲜军司令官小矶国昭大将和关东军向军部报告，他们对此都极为关心，都已经做好了出击准备，希望可以参战。这时日本参谋本部第2课表示反对，他们认为如果没有一次出动15个师团，准备50亿军费，历时半年，一举扫荡黄河以北的决心，就不要打。

当时日本军部内主要分为2派，一个是强硬派，主张扩大，他们认为中国在“西安事变”后，国内渐趋统一，国共两党开始合作，在外交上与英、美、苏联的关系日益增进，在对日战备方面，也正在抓紧进行，因此应在中国作好准备之前发动对华战争，且关东军、朝鲜军目前已作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坚持强硬主张的，在参谋本部有第1部第3课（编制、动员） 课长武藤章大佐、第2部第7课（中国课）课长渡左近中佐、第8课（谋略）课长影佐祯昭大佐以及参谋吉野、川本少佐等人；在陆军省则有军事课长田中新一大 佐、军务课长柴山兼四郎大佐等人，其代表者为田中新一。

另一种是不扩大派，主张现地解决。其理由是：真正阻碍日本向外扩张的是苏联和美国，目前日本在“满洲”以对付苏联、美国为目标的5年战备发展计划正在进 行，因此在战争指导上，不应因偶发性之事件，放弃既定之长远目标，将力量消耗在中国战争的泥潭，而给苏联、美国造成对日的可乘之机。主张不扩大的人，在参谋本部有第1部部长石原莞尔少将、第1部第2课（作战、战争指导）课长河边虎四郎大佐，这一主张的代表者为石原莞尔。刚被任命为“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的香 月清司中将，开始也主张不扩大而进行现地解决。

宋哲元接受日军条件惩办中方军人

7月7日晚，由于日军主动挑衅开枪，中日两军在卢沟桥发生交火，7月9日，蒋介石命令第26路军和第40军开赴石家庄和保定，并要求宋哲元到保定指挥。但是宋哲元不认为中日会大打起来，告诉蒋介石，现在这里的战斗已经没事了，所有日军已退回丰台。

反而宋哲元认为蒋介石派遣大军北上进入河北，是来抢他的地盘。所以7月11日在宋哲元的首肯下，第29军与日军签订卢沟桥事件现地协定，接受日本的条件，向日方道歉，处分责任人，第37师撤出卢沟桥和取缔抗日团体。

蒋介石电令宋哲元准备打仗 遭拒绝

13日蒋介石再次致电宋哲元，要求他不要相信日本人，日本人是得寸进尺，现在中央决心全力抗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保国格人格，希望宋哲元服从中央，不要单独行动。但是宋哲元根本就没有听从蒋介石的命令，而是告诉日本的香月清司将军说，他就留在天津，听从日方指导。

15日，蒋介石再次致电宋哲元说，日本现在是缓兵之计，等日军大军一到就会翻脸。只要你坚持抗战，无论成败，责任都由蒋本人承担。但是宋哲元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转告日本方面，宋哲元本人将在18日向日军道歉，立刻处罚责任营长。

日军援兵抵达 宋哲元命令不得开枪

17日，蒋介石在庐山发表演讲：“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接着申明四点：“①任何解决，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之完整。②冀察行政组织，不客任何不合法之改变。③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务委员长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换。④第二十九军现在所驻地区，不能受任何的约束。”

何应钦也在当天电告宋哲元，日军大举出兵，准备占领北平，请勿被政治谈判所误，要在南苑，宛平集结部队，构筑工事，做持久战准备。宋哲元还是没有把这些话当回事，依然在18日前往日军司令部拜访香月清司，亲自进行道歉。

19-21日，日军继续与宛平中国军队激战，日军后援部队正在天津，唐山集结。宋哲元下令部队，要求不能对日军采取敌对行动。现在不是讨论谁先开枪的问题，必须服从命令。晚上日军武官今井武夫会见宋哲元催促第29军尽快撤军，

宋哲元回答天气太热，凉快一点再办吧。

日本参谋本部称打 出事算我们的

由于宋哲元命令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先敌开火，导致第29军各部队非常被动。24日，在廊坊的第38师的2个连士兵控制不住怒火，率先向日军开火，26日驻守广安门的中国士兵伏击了前来接收的日军车队。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感到很恼火命令第5,6,10师团增援华北，

处理第29军部队，作战范围仅限于平津地区。日军参谋本部告诉驻屯军，要坚决的打，如果出问题，一切责任由参谋本部承担。

7月31日，石原莞尔觐见天皇，要求此次作战最远只进入到保定即停止作战。进入这一线后，当务之急是进行外界谈判求得收兵机会。说到这里，天皇点了点头。

陆相称只要不是全面战争那就打吧

但是在前线日军那些极度轻视中国军队的一线年轻军官正在杀气腾腾的大骂司令部软弱。称中央军已进入河北，破坏了何梅协定，因此决不能在抱着不扩大方针了，现在必须要大干。陆军相杉山元煽风点火的说，即使说了不扩大方针，

但是只要不是全面战争就可以啊！根据事实情况的反击总是可以的。

面对日军的迅猛进攻和咄咄逼人，这时宋哲元明白了日军是要大干了，赶快请求中央增派部队到平津，但是已经晚了。日军大军已到，平津迅速失守。艰苦的八年抗战开始了。

第29军参战主要将领

第29军军长宋哲元七七事变后，于37年11月担任第1集团军总司令，38年6月因病辞职，1940年4月5日病逝于四川绵阳。

第29军副军长佟麟阁，在七七事变中的7月28日下午在率领部队向大红门转移中途遭到日军包围，腿部遭日军机枪命中，随后头部受重伤阵亡。

132师师长赵登禹，37年7月28日在率领部队向大红门转移时，在黄亭子遭到日军机枪伏击，胸部中弹阵亡。

29军前敌总指挥张自忠，在1940年枣宜会战阻击日军，部队伤亡殆尽，仅存副官卫兵数人，张自忠身负六伤，因伤重阵亡。

守卫卢沟桥的团长吉星文，49年9月去台湾，1958年8月在金门炮战中被解放军炮火命中身亡。

参考资料：

日本防卫厅编写：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第一卷第一册。

日本侵华战争

大东亚战争全史

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