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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神盾舰遭遇海浪门:052舰暴露出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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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日央视接连有两则新闻,分别介绍了郑州号导弹驱逐舰和盐城号导弹护卫舰在演习中遭遇风浪,军舰受损人员受伤,依靠全体指战员的奋力抢险,最终都平安脱险的经过。虽说现代化的军舰吨位大,动力强,但在大自然的面前依旧是难以对抗。而军舰遭遇风浪导致重大损失的情况,历史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然界的神风才是无敌

不要说是一两艘军舰,就是规模更为庞大的舰队,一旦遭遇狂风大浪,照旧一样玩完。历史上最有名的毁于风浪的例子就是元朝攻打日本。想当年,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所向披靡,打遍整个大陆都没有敌手。但就是这样的无敌之师,在海上的大风浪面前,一样就如纸糊般脆弱不堪。

公元1274年,元朝远征军共三万人搭乘大战船三百多艘、轻型战船三百多艘、小型运输船三百多艘扬帆出海,在九州登陆后攻入内陆,日本镰仓幕府急忙调集部队迎战,九州沿海各藩也紧急组织武士和民兵参战。几天激战,元军胜多败少,但元军害怕日军夜袭,入夜便撤回船上休息。结果晚上台风来袭,狂风大作,巨波滔天,元军战船有的直接在风浪中沉没,有的被风浪吹向礁石触礁沉没,最后只剩200余艘船,官兵伤亡1.3万多人,无力再战只好撤回,元军第一次东征日本就这样失败。


日本画家笔下的元军远征日本画作。

公元1281年,元朝第二次东征日本,这次舰队规模更为庞大,二十万人马分乘近五千艘大小船只,由浙江和朝鲜两地同时出发。但日本这次的战备也更为充分,已经在九州博多湾一带最有可能登陆的地区沿海滩构筑了一道石墙,并且一直在严密侦视元朝的动向,当元军逼近时,幕府派出最精锐的北条镇西军在本州和九州沿海地区布防,同时九州各藩都积极动员武士和民兵参战。日军依托石墙,不断击退元军进攻,还不时组织反击。激战持续一个多月,元军伤亡已超过三分之一,还是无法突破石墙。这时海上飓风骤起,风暴持续四天,元军船只损失大半,加之粮草和箭矢也都基本告罄,一部分残军乘着残余的船只退回朝鲜,无船可乘的元军余部大半被杀,小半被俘后沦为奴隶。元军的第二次东征日本同样因遭到风浪而失败。

尽管元军两次东征都以失败告终,但仍给日本举国上下以巨大震撼,感到了亡国灭种的莫大恐惧,认为两次毁灭元军舰队的飓风是出自天意,并充满敬畏地将这两次飓风称为“神风”!二战后期,日军面对盟军咄咄逼人的攻势,组织了违背人性的一机换一舰自杀式攻击,就以“神风”特攻来命名,就是希望这种自杀式攻击能像当年摧毁元军舰队的飓风那样消灭盟军舰队,当然人力的“神风”是无法和自然界的“神风”相提并论,最终依然没能挽回日本战败的命运。

日本人也吃过风浪的亏

历史上,日本得到过所谓“神风”的庇护才免遭灭国厄运,但同样也吃过海上风浪的大亏。

上世纪旧日本帝国时代,被称为“昭和海军三大事件”中就有两件和风浪有关,其中第一件是“友鹤事件”。友鹤号是千鸟级水雷艇的三号舰,可别以为水雷艇是鱼雷艇一类的小快艇,那其实是小日本玩的文字游戏,把排水量在600吨以下装备中口径火炮和鱼雷武器的舰艇,专门起了水雷艇这样一个名号。而目的就是为了钻海军条约中对排水量600吨以下舰艇没有限制的空子,这种水雷艇实际就是600吨的小驱逐舰。千鸟级就是以535吨的排水量装备3门127毫米舰炮和4具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典型的小船扛大炮。


小船抗大炮的友鹤号小型驱逐舰。

毫无疑问,在这样小的舰体上装这么多的武器,必然会有重心不稳的问题。才开始试航就发现该舰如果是以全速航向,即使是在无浪的平静海况下,只要转向15°就会出现30°的倾斜,这一情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惊恐,于是只能匆匆结束试航返回船厂,在舰体两侧加装膨出部,增加舰宽以改善稳定性,这样一来使排水量增加到了730吨,已经违反了海军条约的规定,但还是没能从根本上改变重心不稳的问题,隐患依然存在。果然1934年3月12日,刚刚完工还不到20天的友鹤号就在海上演习中遇到风浪而倾覆,72人死亡28人失踪。日本海军随后成立调查委员会对事故进行调查,最终认定是吨位太小装载武器太多,导致重心过高,稳定性太差才产生的悲剧。


旧日本海军另一大悲剧“第四舰队事件”主角吹雪级驱逐舰。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友鹤号事件之后才一年多,就发生了后果更为严重的“第四舰队事件”。1935年9月,日本海军在年度秋季大演习中,第四舰队遭遇台风,风速最高每秒50米,最大浪高达到35米。结果第四舰队有2艘驱逐舰舰首被大浪切断,4艘驱逐舰的舰桥和2艘航母的甲板受损,此外还有多艘军舰舰体出现裂痕,总共有45人死亡。事故中包括2艘舰首被切断在内共有8艘吹雪级驱逐舰受损,吹雪级在日本海军中属于特型驱逐舰,也就是不受海军条约限制,远洋高速重装驱逐舰。吹雪级更是30年代各国海军中火力最强速度最快的驱逐舰,可以说是日本海军最精锐的先进战舰。

所以日本海军立即成立了调查委员会进行事故调查,发现是由于片面追求火力而忽视舰体强度和储备浮力,以及大量使用电气焊接是事故的主要原因。此外,第四舰队所遇到的风浪也远远超过了各舰的设计强度所能应付的水平。随后日本海军对其全部军舰进行了大改装,主要是增加舰体强度,在小型舰艇上又撤除了一部分武备,以增大稳性。这次事件之后新造和改造的日本军舰在稳定性和结构强度上都有很大改善,恶劣海况下的安全性适航性也大大提高,在二战中日本海军就基本上再没有发生因海况恶劣而导致舰船损失的事故。

与台风有缘的哈尔西

作为海军强国的美国,自然也少不得与海上的狂风巨浪打交道。二战时期美国海军中有着“蛮牛”之称的传奇名将哈尔西,就可以说是和台风最有缘的美国海军将领了。


遭到台风海浪重创的美国“大黄蜂”号航母。

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当天,哈尔西率领的企业号航母编队正是在返航途中遇到风浪而耽搁了行程,在日军的袭击结束后才回到珍珠港,逃过一劫。这是风浪带给他的好运,不过之后就都是霉运了。

1944年12月,哈尔西率领的第三舰队在吕宋岛以东海域进行海上燃油补给,尽管已经接到台风警报,但由于海浪走向与冬季的风向一致,没能引起足够警觉。最后第三舰队正面遭遇“眼镜蛇”台风,导致3艘驱逐舰沉没,多艘舰船受损,还损失146架舰载机,共有890人遇难或失踪。

事后,哈尔西被停职4个月接受军事法庭调查,结论是哈尔西错误判断而未能及时指挥舰队远离台风区域,因此在美国海军中,还将这次的元凶“眼镜蛇”台风戏称为“哈尔西”台风。不过这次责任事故由于太平洋战区总司令尼米兹的大力周旋,才没影响到哈尔西随后的晋升。

哈尔西与台风的故事还没完,1945年6月,在对日作战的最后一役——冲绳战役中,刚刚恢复职务的哈尔西率领第三舰队又遇到了“路易斯”台风,台风横扫过舰队集结地巴克纳湾,在猛烈风浪冲击下,停泊着的军舰互相碰撞,还有不少军舰被台风吹上礁盘,最后有12艘军舰沉没、222艘军舰搁浅、32艘军舰严重受损,损毁近200架飞机,另外还有107艘两栖登陆舰搁浅或受损。岸上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所有的库存物资几乎都被冲毁,大多数营地被毁。损失之大甚至超过了美军一次大战役的作战损失。


在风浪中被打断舰首的美军匹兹堡号巡洋舰。

由于有着惨痛的教训,二战之后,美军十分重视提高舰艇的抗台风能力,并且制定了在极端天气下的战备条例。但即便如此,在大自然的巨大威力面前,即便是美军现役的最大军舰,十万吨级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也最多只能抵抗12级台风,而且就算尼米兹级航母本身能够抗击住台风,但是航母上的许多设施特别是暴露在外的如导弹发射架、雷达和通讯天线,以及因机库无法容纳而不得不停在飞行甲板上的舰载机都无法对抗台风的巨大威力,难免会遭到损坏。至于万吨级的巡洋舰、大型驱逐舰和更小一些的护卫舰,在台风面就更加脆弱了,如果正面遭遇12级台风,必然是灾难性的结局。

有点小题大做了

最近央视播出的新闻报道中,郑州号导弹驱逐舰在2014年底的海上演习中遭遇大浪,舰尾的一个舱门被海浪冲开,海水灌进舱内。两名士兵在关闭舱门时被海浪打翻,一名士兵身受重伤。随后舰上动员大批官兵,一面组织紧急排水,一面用木梁(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而是军舰上专业用来抢险的损管木)撑住进水的舱门,从视频中可以看到,即使如此在巨大的浪压作用下,舱门一边还在继续漏水,一边不断晃动,最后是由损管人员将舱门焊死才算解除了危机。


最近遭遇海浪侵袭的郑州号驱逐舰,被海浪冲进船舱时的景象。

由于郑州号属于国产052C型导弹驱逐舰,北约称为“旅洋Ⅱ”级,又因为该级舰的1号舰是兰州号所以又称作兰州级。由于该级舰装备了主动相控阵雷达以及采用防空导弹垂直发射系统,而被外界称之为“中华神盾”驱逐舰。郑州号是该级舰的第四艘,2011年6月下水,2013年12月才刚刚服役的新锐舰艇,此次出事故,更是引来一片质疑。其实我以为这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出事故的舱室是在舰尾进行包括拖曳声纳、变深声纳、鱼雷诱饵在内的各种水下拖体投放回收的操作区域,同时还是进行撇系、回收舰船停靠码头系泊时用来固定的缆绳的工作区域,在军舰上一般叫作系缆区。这个区域本来就是开放式的“湿甲板”,也就是允许海水上浪的甲板,属于非水密的工作区。

在海上航行时,湿甲板上浪是非常正常的。正因为如此,这个舱室的舱门也不是严格密封的水密门,在这里的舱门更主要是为了减小雷达信号特征,改善隐身性能而已。在这个工作区域,真正的老海军根本不会理睬才刚刚深及脚踝的这么点海水呢。再退一步,即使进水再多一些也不要紧,因为一方面舱室地板上有污水井,积水会通过污水井再经疏排水管路排向舱底水系统。另一方面舱室内的设备也都具有抗水淹功能,进点水根本不是问题。就是全舱灌满水,甚至相邻的舱室也都灌满水,都不会危及军舰安全,要知道保证相邻两舱同时进水不沉是军舰抗沉性的最低标准。一句话,要是像视频中这么点进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既然不是什么问题,那为什么还要组织二十多人紧急抢险呢?很简单,本身就是在进行海上演练,那么借此机会来个损管(这是个专业术语,也就是损害管制的简称,是指舰艇在受到损害情况下为保持或恢复自身安全而采取的预防、限制和消除损害的措施和行动)演练不是更好吗,何况还有记者在,这种热火朝天的抢险场面不正是最好的新闻素材吗?

当然,这个事故也反映出舰上官兵缺乏防护意识和远洋航行经验,一开始去关舱门的两人连任何救生和防护装具都没穿戴,而且还是从舱门的活动轴一侧去操作,要知道这样的大浪,冲击力每平方米能达到几十吨,根本不是赤手空拳就能对付的。在大风大浪的情况下,关个舱门可绝非像在家里关扇窗户那么简单轻松。这只能说明严重缺乏相应的远洋操作经验。军舰上的安全操作规范条例并不是闭着门想出来的,而是通过不间断的经验教训总结出的,要付出很多鲜血甚至是生命换来的。至少现在通过这个事件,大家都知道了,在恶劣海况下操作任何外部装置都是危险的。今后再处理类似情况应该是严格按照损管要求、以存在潜在安全风险的态度,穿戴必要防护装具,借助必要安全设备谨慎操作。

另外,郑州号舰尾这个舱门过于简陋,固定扣件非常单薄,而且没有缓冲机构,也确实存在安全隐患。应该设计成密闭门式样,如果不是水密式,也至少是风雨密式,而这点在技术上也没什么难度,完全可以做到。事实上海军也已经认识到这一问题,在更先进的052D型导弹驱逐舰上,同一部位已经是风雨密舱门,并有橡胶密封边条,采用电动液压辅助开关舱门。更关键的是舱门采取外开式设计,航行时只要关好舱门,即使有大浪,也不会被海浪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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