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晚记者寻访雁门关伏击战遗址。
沿着108国道由南往北行至忻州市忻府区忻口村,在道路的西侧,云中山脚,并排着15孔窑洞。这里,就是忻口战役的遗址。1937年10月13日至11月2日,窑洞后方的这片山地是忻口会战的主战场。在这排窑洞西北方向直线距离约两公里的地方,便是204高地,中国军队和日军争夺最为激烈的地方。
参加忻口战役的中国军队有晋绥军、中央军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这场会战,一直被认作国共协同作战的典范。
雁门关伏击战
切断日军交通线
忻口战役激战之时,八路军120师师长贺龙命令358旅716团在雁门关地区打了几场伏击战,切断了日军由大同到忻口的运输线,有力地配合了忻口会战。
战斗发生地在离雁门关不远的黑石头沟。那是1937年10月18日,716团主力设伏于雁门关以南的黑石头沟公路西侧高地。日军50余辆运输汽车,满载兵员、弹药,由北向南驶入伏击区。716团即以密集的火力进行袭击。激战至夜间,日军援兵又至,716团撤出战斗。这次战斗,716团一共毙伤日军300多人,击毁汽车20余辆。21日早晨,716团再次在黑石头沟地区设伏。两次伏击,716团一共毙伤日军500多人,击毁汽车30余辆,切断了日军由大同到忻口的交通补给线。同时,115师打击了蔚县至代县的日军交通补给线,使进攻忻口日军的弹药、油料供应濒于断绝,攻势顿挫。
那场激烈的战斗,如今在吕梁市兴县晋绥革命纪念馆中由声光电重现。但是,战斗的发生地——黑石头沟却显得分外荒凉。黑石头沟离村庄比较远,当地人很少去那儿。208国道穿过黑石头沟,每天,雁门关伏击战发生地都会迎来许许多多的重型卡车。卡车的声音沉闷,在山谷中回荡,一如当年这里的炮火声。
在雁门关伏击战的遗址边上,还分布着几栋早已经破败的房屋。雁门关乡太和岑口村的村民施根宝说,这些房屋已经有些年头了。不知道它们是否也像这大山一样,见证了当年的雁门关伏击战。
位于山西代县阳明堡镇小茹解村的阳明堡飞机场遗址。
夜袭阳明堡
削弱日军空中力量
忻口会战中,八路军129师385旅769团夜袭阳明堡不能不提。这场战斗,就发生在雁门关伏击战第一次伏击的第二天,1937年10月19日。
阳明堡机场位于代县阳明堡镇小茹解村。如果不是那一方纪念碑提醒,任谁也不知道小茹解村边上那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就是当年日军的机场。62岁的张焕青是小茹解村的村民,在她小时候,还可以看到机场的一些设施。后来,这片土地上种满了玉米,当年的机场设施也完全不见了。
1937年9月,阳明堡机场初步建成。阎锡山原本打算将其作为晋北防线的战略后方基地和空运物资中转站,但他这个意图还没有实现,机场就被日军占领了。这样,阳明堡飞机场就成了日军进犯崞县、原平、忻口、太原的后方基地和空中中转站。
1937年10月中旬,来到代县的129师769团团长陈锡联在苏龙口村侦察敌情时发现,公路上汽车不停地运输弹药物资,头顶上日军的飞机一架一架飞过,从飞行高度和飞行时间他判断附近可能有机场,于是找来当地村民一问,知道了过河十几里外有个阳明堡飞机场。摸清了机场的具体位置之后,10月19日晚,769团用机关枪、手榴弹向阳明堡机场发起猛烈袭击。经1小时激战,第769团以伤亡30余人的代价,歼灭日军100余人,彻底摧毁日军飞机24架。夜袭阳明堡飞机场后,日军好几天没能对忻口前线进行轰炸。
204高地一昼夜13次易手
“窑洞其实总共有47孔,除了路边的这15孔之外,山上还有32孔。”住在云中山脚窑洞边上的赵平安说道。赵平安是忻口村人,今年已经62岁,搬到现在这个地方住已经有30多年时间。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忻口人,赵平安记得,自记事起,村里的老人便时常讲起忻口战役的往事。“太惨烈了!”一说起这场战役,赵平安脱口而出这四个字。赵平安说,早些年间,村里人在山上劳作时,还时常会挖出白骨。
山上山下的这47孔窑洞,是阎锡山派人于1935年修建的,用于指挥作战,储藏武器和弹药。第九军军长郝梦龄是抗战初期中国军队牺牲的最高将领,全军将士的热血洒在了向204高地冲锋的路上。资料记载,郝梦龄牺牲那天,就是从位于第9号窑洞的指挥所里出去的。
忻口战役何其惨烈,中国军队以10万官兵伤亡的代价,歼敌3万余人。在这场战役中,打得最激烈的是南怀化争夺战,204高地争夺战就发生在这里。高地上,有一座烽火楼。为了争夺这个高地,中国军队和日军打了几天几夜。日军冲上来,中国军人就和他们拼刺刀;打得难解难分时,双方就用炮火对射,阵地上正在肉搏的人被炸得血肉横飞。等没什么人了,又上来抢占高地,又是一轮肉搏战和炮击。仅在1937年10月12日,204高地一昼夜易手13次。
赵平安从村里的老人那里得知,当时中国军队一个团500多人,每次都是以团为单位进攻,当天11个团都打光了,5000多人牺牲在了204高地上。
10月15日,中国军队发起攻势,第九军军长郝梦龄、第五十四师师长刘家麒、独立第五旅旅长郑廷珍到前沿阵地督战。16日凌晨,三人相继中弹,壮烈牺牲。
忻口战役打到10月26日,娘子关被日军攻陷。11月2日,为避免腹背受敌,忻口守军全面撤退。当天,日军占领忻口。